#阿奴平湖宁[超话]#
消息是随着深秋的风传来一个喜讯:阿奴的快歌《平湖后生》获了精选,要传到更远的地方去了。
这“阿奴平湖宁乡聚”是一群年轻人不定期的聚会。他们多是喝着平湖水长大的“后生家”,从前聚在一起,多是弹些舒缓的旧调,说些故纸堆里的风雅。谁曾想,这一次,他们竟用最喧腾的方式,叩响了时代的大门。
傍晚,阿奴站在南河头,手握麦克风,正用清亮又带着几分韧劲的嗓子唱着。那节奏,是明快的鼓点,是跳跃的贝斯,像东湖秋日骤然的急雨,噼里啪啦地打在荷叶上,充满了鲜活的生命力。
歌词像一串脱线的珍珠,滚落在这方古老的天地间:
“弘一法师的墨香还没散尽,我们已敲响新时代的鼓音。
东湖的水,叔同的魂,酿成我们骨子里的韧。
不做伤春悲秋的客,要当顶天立地的人,
我们是平湖后生,脚踏故土,眼望星辰!”
旋律是流行的,甚至带着点叛逆的锐气,可内核却依然是这片土地最深厚的沉淀。他们将李叔同“认真”的精神,化作了对音乐、对生活的执着;将“长亭外”的离愁,转化成了“走出去、闯世界”的勇气与豪情。这不再是遥远的缅怀,而是将先贤的风骨,化作了自己血脉里奔流的节奏。
那位曾拉《送别》的蓝布衫老先生也在,他坐在角落的竹椅上,眯着眼,手指随着节拍在膝盖上轻轻叩打。我原以为他会皱眉,会觉得这吵闹亵渎了故里的清静。可他转过头,眼里竟闪着光,对我笑道:“好!好!叔同先生若在,定也要说一声好。艺术贵真,贵新,他当年东渡日本,演茶花女,不就是做了那时最‘新潮’的事么?”
一语点醒梦中人。是啊,李叔同先生本人,何尝不是他那个时代最勇敢、最前沿的“后生”?他所开创的每一个“第一”,在当时不都是石破天惊的“快歌”吗?今天的这些年轻人,正是用先生所倡导的精神,在传承着他的文脉——传承从来不是僵化的供奉,而是充满生命力的创造与迸发。
一曲终了,掌声与欢呼几乎要掀翻院瓦。阿奴额上沁着细汗,笑容比月光还亮。她说,《平湖后生》能被精选,不只是对他们乐队的认可,更是让全国听到了今天平湖的声音——它不只有水墨画般的宁静,更有摇滚乐般的澎湃力量。
离开时,那激昂的旋律仍在耳畔回响,与记忆中的胡琴声奇妙地交织。我忽然觉得,叔同故里这片土地,因此而更加丰盈、立体。它既有“悲欣交集”的深邃,也有了“后生可畏”的昂扬。
那晚的月光依旧如水,但平湖的夜,却被一首属于后生的“快歌”,点燃了。